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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︰你若信我便不負我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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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︰你若信我便不負我 (1)

胡麗醒來後沒有看到銀夜,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,隨即匆匆下床喚煙兒為她梳洗。

“王後,參湯和燕窩已經準備好了,您要不要先吃一點?”看著胡麗蒼白的臉色,煙兒有些擔心。

“我吃不下,銀夜呢?”胡麗四下望了望,疑惑的問道。

“長老方才來過,與狐王一同去了璃衡宮。狐王說了,您的身子骨弱,讓您務必在宮裏好好歇著。”

胡麗隨手抓了抓披散在肩頭的秀發,站起身急匆匆的說道:“煙兒,我想去看看相師,很快就回來。你要不放心的話就和我一塊兒去吧!”反正她又不是去抽血,銀夜肯定不會阻止的。

煙兒為難的想了想,緊跟了出去。

胡麗心裏想著昨晚上整夜斷斷斷續續的惡夢,腳下的步伐飛快。很快,她便氣虛乏力的微喘起來,腳步也開始飄浮不穩。

煙兒上前扶著胡麗,憂心的說道:“王後,您為何這麽急著去看相師呢?依奴婢看呀,該相師來看看您才對!您從巫族回來以後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,這樣來回折騰會吃不消的!”

胡麗放慢了腳步,喘著氣笑道:“相師為了救我大傷元氣,他一日沒有完全恢覆,我一日便不得安寧,去看看他又有何不妥?你呀,心眼裏不能只有我一個人,得學著裝下更多的人才對!”

煙兒撇撇嘴,沒說什麽。

走進嵐香苑,看著空寂的竹林和叢木,胡麗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似乎不一樣了,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到處靜悄悄的,沒有音樂也沒有歌舞,沒有走來走去的美婢,也沒有姹紫嫣紅的羅綺。

越往裏走,胡麗的心慢慢的懸了起來。

“藍綃見過王後!”一聲低婉的女音從身後傳來,胡麗詫異的回頭看時。見藍綃寂寥的站在一棵大樹旁,臉上雖然帶著笑意,但眸色中卻一片無盡的蒼涼。

“藍綃,你怎麽瘦成這樣了?”看到藍綃渾身上下瘦弱得只剩一副皮包骨頭時,胡麗大驚失色。這才幾天時間,是什麽讓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變成了這副憔悴不堪的模樣?

藍綃淡然一笑,柔聲說道:“王後怎的也如此消瘦?可是玉體違和?”

胡麗摸了摸鼻子,不以為然的笑了笑:“我向來如此,一會兒能上山打虎,一會兒又弱不禁風。哎。不說我了。塔羅怎麽樣了?他這幾天有沒有……?”

藍綃惆悵的看著小路盡頭的那片庭院。嘆聲說道:“主子不讓我們進去,只讓周興在外面待命,我也只能悄悄的向周興了解主子的身體狀況。但是昨日祈南護法來過以後,周興一直呆在裏面。再也沒有出來。王後,藍綃真的很擔心主子,藍綃本想拼了這條賤命進去看看,可是又怕主子動怒反而害了他。無奈之下,藍綃只好在這裏等,希望王後能再來看看主子,這樣藍綃死也安心啊!”

胡麗震驚不已的望著藍綃,失聲說道:“難道在這裏是為了等我?”

藍綃低下頭,輕輕點了點頭。

胡麗感慨的上前拉著藍綃的手。輕聲說道:“藍綃,塔羅的身邊有你這樣忠心的人,是他的福氣。你放心,塔羅不會有事的,他一定會好起來!走。我們去看看他。”

藍綃驚喜的點點頭,帶著主仆二人走進了庭院。

“藍綃,相師不見任何人,你趕快出去吧!”周興漠然的站在門口,像一塊石雕。

藍綃回頭看了胡麗一眼,輕聲說道:“周興,王後過來了,她想看看相見。”

周興一楞,恍惚的回過頭,看見胡麗笑瞇瞇的站在藍綃身後,慌忙上前行禮。

胡麗盈盈走上前,拍了拍周興的肩,淺淺的笑道:“周興,我進去看看塔羅,你和藍綃還有煙兒就在外面等著吧,沒有我的允許,誰也不要進去。”

“王後……!”周興不安的想要說什麽,胡麗已推門進去。

還沒掀開門簾,塔羅陰沈冷漠的聲音傳了出來:“滾出去,聽見沒有!”

“喲,這麽火爆,吃炸藥了?”胡麗嬌言軟語的走了進去,徑自走到床邊站定。

塔羅眸色一變,緩緩扶著床沿坐了起來,一言不發的看著胡麗,眼裏諱莫難測。

胡麗緩緩坐在床上,擡起頭定定的看著他。表白的臉色,眼裏隱隱帶著暗紅的血絲,眼窩深陷,嘴唇幹裂,看上去憔悴卻又帶著一身的戾氣。塔羅也深深的凝視著胡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,他臉上的神色漸漸暗了下來。她的臉色怎麽這麽蒼白?為何像大病初愈的樣子?他記得上次見到她的時候,就像一朵怒放的花朵,那樣明媚那樣嬌艷動人,才幾天不見,怎麽就這樣盈盈弱弱了?

“你瘦了……!”

“你怎麽了……?”

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聲,又各自別過頭去。

塔羅不滿的哼了一聲,嫌棄的抓起胡麗的手看了看,瞪著眼說道:“丫頭,你身邊的人就是這麽照顧你的?瞧瞧你現在的樣子,渾身上下沒幾兩肉,一陣風就能把你吹跑。不在東宮好吃好喝的養肉,到處瞎晃悠什麽?狐王沒辦法照顧你的話那南宮傑呢,那家夥不看著你一天到晚折騰什麽?”

胡麗悻悻的抽回手,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,嘴裏還念念有詞:“你才瞎操心呢!你們三個合力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,我還能有什麽事?倒是你,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事嗎?南宮傑已經找到了與你的血液相配的銀狐,過不了多久就能幫你換血了。你現在應該放寬心好好休養,不要一天到晚把自己悶在裏面,看看藍綃為了你都急成什麽樣了!”

“你說什麽?找到匹配的血液了?”塔羅緊緊看著胡麗的臉,神色閃爍。

“啊,是啊,找到了呢,南宮傑沒跟你說過嗎?噢,看來他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!”胡麗呵呵笑著,盡量裝出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樣子。

“你確定南宮傑找到了……銀狐?小胡麗,你看著我!”塔羅伸手擡起胡麗的下頜,眸光幽深的看著她,像要滲透到她的心裏去。

胡麗眸光閃了閃,不自然的別過臉去,推開塔羅的手軟軟的笑道:“我幹嘛要騙你,真的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銀狐,現在已經在儲備血液了!你若不相信,下次南宮傑過來的時候你可以問他。”

塔羅微瞇著眼,半側著身撐著下頜幽幽的說道:“小胡麗啊,我知道你擔心我,也知道南宮傑為了我成天忙的焦頭爛額,但是我的事你還是不要再管了。我答應過你,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走最後一步棋,現在南宮傑已經封住了我的靈力,我體內的魔性暫時還不會發作。趁著我還清醒,我想說的是,我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夠平平安安、開開心心,不受世俗的煩惱困擾,做個開心的小胡麗,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!”

胡麗柳眉一豎,斜著眼嗔道:“你廢話真多哎,說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!不管你怎麽想,總之我要告訴你的是,我們是不會讓你入魔的,而你也要乖乖聽話,不能再胡思亂想!你若信我,便不負我!”

“小胡麗,我不是不信你,我只是……!”塔羅苦澀的笑了笑,輕輕拉了拉胡麗的衣袖,柔聲說道:“別生氣了,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?我現在沒辦法施展靈力,想做什麽也做不了啊!”

“你什麽都不用做,和以前一樣繼續在嵐香苑做你的玉面閻羅就行了,沒事欣賞欣賞歌舞,再逗逗你下面的鶯鶯燕燕,那才是你的風格嘛!”胡麗咯咯笑著站起身,不料眼前一黑,身子猛的往前倒了下去。

塔羅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,神色凜然的問道:“怎麽回事?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,臉色這麽難看,氣血也弱了,身子骨怎麽變成這樣了?”

胡麗揉了揉眼睛,柔弱的笑道:“沒什麽,這幾天睡眠不足,老是失眠做惡夢,又沒什麽食欲,氣色當然會比以前難看一點。真的沒什麽啦!”

塔羅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會兒,蹙著眉說道:“你過來,我幫你把把脈!”

胡麗慌忙跳開,連連擺手:“不用不用,我是因為今天還沒有進過食才會頭暈,還有……還有女人的經期也……,呵呵,可能有點低度貧血吧!”胡麗臉不紅氣不喘,一套套謊話編的還怪順溜,什麽失眠沒食欲,除了昨晚做惡夢以外,平時除了吃就是睡。什麽女人的經期,因為體質突然變弱,連大姨媽都遲遲不敢光臨,這樣也好,讓她少失點血。

“真的?沒騙我?”塔羅眼裏寫滿了不相信。

“哎喲,真的啦!對了,藍綃這些天很擔心你,又不敢進來打擾你,真是個可憐的姑娘……!”胡麗哀哀的嘆了一口氣,斜著眼偷偷瞄著塔羅。

塔羅不煩惱的揮了揮手,悶聲說道:“讓她進來吧!”

話音剛落,藍綃欣喜若狂的走了進來,柔柔弱弱的喚了一聲:“主子……!”

262想吃酸梅

塔羅擡頭看了看,眸色微微一暗,沈聲嘆道:“藍綃,這些天辛苦你了。你也看到了,我很好,祈南護法很快就能找到驅除魔性的辦法。嵐香苑暫時就交給你和周興打理,不準偷懶,待我出去以後要檢查的!”

藍綃又哭又笑的拼命點頭,好不心酸!

“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,行了,下去吧!”

藍綃慌慌張張的擦掉臉上的淚水,哽咽道:“是,藍綃遵命!”

“這下滿意了吧?”塔羅嗔怪的看了胡麗一眼,眉宇間有些悵然。

胡麗莞爾笑道:“她對你忠心一片,難道你不該聊表寸心?真是無情!”

“無情?”塔羅嗤之以鼻,“我還對你癡心一片呢,你是不是也該抱著我安慰一番?”

胡麗:“……!”

訕訕的摸了摸鼻子,胡麗左顧右盼的說道:“那,我先回去了,我還有事情要辦。塔羅,你等著我,最多半個月,你就不會再受苦了!”

塔羅猛的一顫,眸光愈發幽暗。他起身下了床,緩緩走到胡麗面前,凝視著她清亮的眸子沈聲問道:“小胡麗,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?”

胡麗一驚,張口結舌的擺著手說道:“哪有,哪有!我怎麽會瞞著你呢,你這麽英明神武人見愁鬼見怕神仙見了也要笑哈哈,我哪裏敢瞞你!不說了,先走了,回見!”

看著胡麗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,塔羅臉上的寒意更濃,兩道濃眉也不安的深鎖起來。

“餓死我了,煙兒,快把粥端過來!”胡麗很沒骨氣的歪在桌子上,看見噴香的銀耳紅棗羹和蜜絲粥,口水都快流出來了。一把捧住碗,連溫度也沒試一下,就往嘴裏送去。

“王後,小心燙!”煙兒急得大喊。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,眼看著胡麗被燙得眼淚嘩啦,卻硬是將一口滾燙的粥咽了下去。

“燙死我了燙死我了,唔,我的心尖兒都快燙熟了!”胡麗捂著胸口大喊大叫,差點兒原地跳了起來,如果有力氣的話。

煙兒手忙腳亂的倒了一杯涼水送了過去,胡麗一口氣喝下一杯涼水,這才吐著舌直喘氣。

“我這不是太餓了嘛。”胡麗理直氣壯的說著,捧起了另一碗湯羹。喝了幾口湯。又吃了幾口粥。胡麗放下手中的銀匙。咂了咂嘴,沒精打采的樣子。

“怎麽了王後,味道不好嗎?”煙兒不解的問。

看了看剩下的半碗湯和粥,胡麗苦著臉說道:“煙兒。我還是覺得餓,可是又吃不下,總覺得甜膩膩的不舒服!”

煙兒想了想,笑著說道:“想必王後這些天吃多了甜湯,敗了胃口。這樣吧,奴婢一會兒去準備一些不同口味的補湯,再去找一些酸梅回來,這樣您就有胃口了!”

一聽到酸梅,胡麗兩眼都冒綠光了。她興奮的搓著手說道:“南宮。去找南宮!上次的酸梅是他送來的,咱們這就去找他!”

煙兒還沒反應過來,胡麗已經急吼吼的往門外飛奔而去。

“哎喲!”一聲,胡麗結結實實的撞在一具溫厚結實的胸膛上,一股巨大的撞擊力將她狠狠的彈了回來。眼看著俏臀就要受罪。情急之下,她本能的伸手揮舞著,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。

“嗯,身上沒幾兩肉,沖勁倒是不小!怎麽這麽不安穩呢,瞧這鼻子紅的!”銀夜戲笑的摟住胡麗不盈一捏的腰肢,輕輕揉了揉被他撞得通紅的鼻子。

胡麗眼前跳躍著一顆顆耀眼的小星星,她靠在銀夜的身上迷糊了老半天,才回過神來,後知後覺的摸了摸鼻子,癟著嘴委屈的說道:“好疼!”

“幹嘛不躺在床上休息?這麽火急火燎的往外沖,是要去哪兒呢!”銀夜彎腰將胡麗橫抱在手上,徑自走進內室。煙兒惴惴不安的站在門外張望了一陣,反手帶上門轉身往膳房走去。

“去找南宮呀,我想吃酸梅,他上次在外面帶了好多回來。”胡麗舔舔嘴,一副饞嘴的樣子。

“酸梅?”銀夜楞了楞,表示不解。

“是啊。可能我這幾天吃甜的太多了,現在沒什麽胃口,煙兒說看能不能找到我愛吃的酸梅,所以我就想到了南宮,剛才正準備去找他呢。”說著說著,胡麗的口水又流了出來,連手指頭都咬上了。

銀夜拉了被子把胡麗塞了進去,點著她的額頭笑道:“不行,這幾天不能去找南宮,他現在很忙,我有事讓他在處理。你就安心呆在這裏休息,我會派人去找酸梅,保證你晚上就能吃到酸溜溜的酸梅!”

胡麗半信半疑的問道:“真的?你知道哪裏有酸梅?”

“放心吧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沒有我找不到的!”銀夜神秘的笑道。

胡麗探過頭去“吧”的一聲親在銀夜的臉上,兩眼直放光:“銀夜,你真好!”

銀夜眸光一閃,揚著唇角笑道:“既然覺得我好,是不是該獎勵一下?”

“啊?”胡麗一楞,看著銀夜漸漸逼近放大的笑臉,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麻利的鉆進了被子裏,打著哈哈說道:“啊,真累呀,昨晚沒睡好,我乏了,睡覺了!”

銀夜忍著笑,掀開被子也鉆了進去,摟著胡麗笑盈盈的說道:“我也沒睡好,你看,我的眼圈都黑了!”他沒說假,昨夜被欲火折磨了整整一夜,害他一大清早就爬起來吹冷風清心靜欲。

胡麗瞇著眼看了看,若有所思的點頭道:“是哎,你昨晚也做惡夢了嗎?”她是因為昨夜斷斷續續的做了好多夢,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,這才導致睡眠不足的。

銀夜似笑非笑的咬著胡麗的耳朵說道:“是啊,我也做夢了,不過不是惡夢,我夢到被一個迷人的小妖精迷的神魂顛倒,我好想與她盡情歡愛,可最後卻不得不忍痛離開她的身邊……。”

胡麗咬著唇,碎星般的眸子幽怨的望著銀夜,一雙小手緊緊絞著自己鬢邊的頭發,氣息有些急促,有些淩亂。她覺得心裏酸酸的,像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出不來,也下不去。只是他的一個夢而已,她想裝作無所謂的一笑了之,可是抽了抽嘴角,卻覺得臉上繃得緊緊的,想眨眨眼以表示自己並不在乎,可眼角卻有冰涼的水珠滑落。

銀夜一驚,瞬間就後悔了。他緊張的輕拍著胡麗的背,不安的問道:“小胡麗,你哭了?生氣了嗎?對不起,別哭別哭,我不是故意的,真的!”他真的不是想看到她因為在意他而難受,他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,開個屬於夫妻之間親密的玩笑。

胡麗又羞又惱的推開銀夜,轉過身背對著他,心裏卻別扭的要死。明明心裏想的是無所謂、不在乎,可是怎麽就這麽沒出息的哭出來了呢?她羞的是自己的不由自主,惱的卻是銀夜不是故意的‘不由自主’。難道他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離她越來越遠了嗎?想到這裏,胡麗的心忍不住的抽痛起來。

銀夜慌了,他緊緊摟住胡麗輕顫的肩,心慌意亂的說道:“小胡麗,對不起,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逗你的,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。我並沒有做夢,但昨夜的確是被你這個迷人的小妖精折磨得整晚無法安睡,我很難受,又不忍心讓你累著,所以天沒亮就起身了。別哭了小胡麗,我會心疼的!”

手指被咬得生疼,胡麗淚眼朦朧的回過頭,粉拳紛紛砸在銀夜的胸口,洩憤的嚷道:“都怨你,都怨你,疼死了!”原來,原來這家夥的意思是……!胡麗羞愧又惱怒,一時之間百感交集,索性一頭紮進銀夜的懷裏,把種種情緒全部拋開,用心感受他的寵愛與疼惜。

“你這丫頭,怪我惱我也不能咬自己呀!你看,手指都咬腫了!”銀夜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又是無奈,輕輕揉著她紅腫的手指,恨不得把她貼身藏在衣袖裏,讓她永遠遠離傷害!

胡麗扭怩著不肯擡頭,銀夜又怕她憋壞了,兩人窩在床上拉拉扯扯了半天也沒個結果,直到煙兒在外面敲了幾次,胡麗才別別扭扭的擡起頭,臉紅紅的瞅著門口。

煙兒端著一碗熬得濃濃的藥粥走了進來,笑盈盈的說道:“王後,奴婢給您熬了一碗粥,不會太甜,也有一絲鹹味,您先吃一點吧。”

銀夜笑著說道:“小胡麗,你先吃點東西,再躺在床上歇息一會兒,我去派人幫你找酸梅!”

胡麗撐起身探頭看著銀夜,羞赧的笑了笑,輕聲軟語的說道:“早點兒回來,我等你用晚膳。”

銀夜柔柔的笑了笑,轉身出了門。

看著胡麗粉面含春戀戀不舍的目送銀夜出門,煙兒掩嘴笑道:“王後,自打從巫族回來以後,您和狐王的感情是越來越好、越來越恩愛了,奴婢看著可真是羨慕的緊!”

胡麗臉一紅,嬌嗔的白了煙兒一眼,接過藥粥說道:“你這個死丫頭,思春了是不是?要不要我跟銀夜說說,讓你們倆趕緊成婚得了,省得你多嘴多舌沒人管!”

煙兒一聽,俏臉漲得通紅,話也不會說了,拼命絞著手絹,羞羞答答的捂著臉一扭腰肢跑了出去,惹得胡麗哈哈大笑,差點將嘴裏的粥噴了出來。

263必須要救他

從第二次抽血直到現在,胡麗在金聖宮整整調養了五天,從第三天開始她就想方設法的往璃衡宮跑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,連續四次,每次她前腳剛剛出門,銀夜後腳就從各個地方回來,每次都會好巧不巧的在路上遇見她,然後會以種種理由把她誘哄到床上,再用好吃好喝的堵住她的嘴,讓她沒辦法分身。

不能再耽誤了,塔羅的時間有限,再不存到足夠的血就來不及了!

已經過了五天了,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抽一次血。好不容易支開銀夜,胡麗輕手輕腳的從寢宮出來,一路上出奇的順利,煙兒不在,司空昱不在,連小七也不在。管不了那麽多了,先出去再說。

一出金聖宮的大門,胡麗拔腿就往璃衡宮的方向跑去。待她氣喘籲籲跑到璃衡宮的門口時,南宮傑已經笑瞇瞇的從裏面迎了出來。

“快,扶我一把!”胡麗喘著粗氣歪倒在南宮傑身上,腳步卻不停著,拼命往前擡。

“你慢點兒,著什麽急呀,都喘成這樣了!”南宮傑失笑的說道。

胡麗擦了擦頭上的汗,翻著白眼說道:“我能不急嗎?銀夜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,這都五天了,我快急死了!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出來,快點,抓緊時間!”

南宮傑無語的扶著她進了房間,把早已準備好的銀針、軟管和血袋拿了出來,開始抽血。

“最快還要抽幾次?塔羅還有多長時間?”看著鮮血從體內緩緩流進軟管,胡麗蹙著眉問道。

南宮傑想了想,遲疑的說道:“如果按照你現在抽血的量來算,除去今天這次,還要再抽兩次應該可以了。塔羅那邊……如果順利的話還能再撐半個月,如果不順利的話,最多十來天,魔性就會蘇醒。”

“塔羅所需要的剩餘的血,必須在十天之內抽完!不管你用什麽方法。十天之內必須抽到足夠的血!”胡麗咬著牙,堅定的說道。

南宮傑手指一顫,胡麗的手也輕微的抖了一下。“你發什麽瘋?十天之內抽六袋血嗎?你以為你是鐵打的?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,每次最多只能抽一袋血,而且還必須調理一段時間以後才可以再抽。前兩次你已經嚴重透支了,現在開始不能再冒險了!”

胡麗的倔脾氣噌的上來了,她梗著脖子嚷道:“我不管!我答應過塔羅,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度過這個難關。如果我救不了他,我還不如……不如永遠也不要醒來,省得清醒的時候倍受煎熬!”

“你……!”南宮傑氣得臉都白了。他最怕胡麗用自己的生命和安全作賭註。更怕她不顧自己的生死任意妄為。聽到她這麽說。他的心仿佛被撕碎了一般,痛得無法呼吸。

“南宮,你知道嗎,你的心現在有多痛。我就有多痛!如果你真的疼惜我,你就該明白我想做什麽,就不會阻止我,就會和我一起努力。南宮,你會幫我的對不對?你不會讓我們兩個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有事的對不對?”胡麗熱切的拉著南宮傑的手問道。

南宮傑眸色閃了閃,隨即黯然的說道:“小胡麗,你知道我沒有辦法拒絕你,你也知道我會不惜一切的救塔羅,可是當我在你們之間取舍的時候。你卻不知道我有多痛苦!我沒有辦法承諾你什麽,我只知道我會盡我的所有力量去爭取。但是,如果……如果因為我不忍心拒絕你或是不忍心讓你以身犯險,當這兩個不忍心對決的時候,我很有可能會同時失去你們倆個。你有沒有想過。那樣的結果我又該如何承受?”

“南宮……!”胡麗心痛的看著他俊美的臉上布滿了濃濃的哀傷,她歉疚的放開他的手,垂下眼瞼軟聲說道:“抱歉,我又讓你為難了!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能夠救塔羅的機會,我真的不願意失去身邊的每一個人!”

南宮傑搖了搖頭,嘆聲道:“你的心情我都明白,只要有一點點希望,我也不會放棄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。我會根據你的情況抽血,盡量在十五日以內抽完剩餘的血。但是你也不能操之過急,否則會適得其反。”

胡麗無言的點了點頭,心裏卻暗暗期盼塔羅能夠撐下去。

早已料到胡麗會過來,南宮傑一早便派人準備了豐富的營養膳食與各種補品,吃的胡麗大呼過隱。所有的補湯與營養粥味道都很鮮美,不甜不膩,還帶著種種藥香味,令她食欲大增。

在胡麗的堅持與軟磨硬纏下,南宮傑最後還是抽足了兩袋血。從床上下來的時候,胡麗明顯有一種頭痛腳輕的感覺。雖然身上也沒有那種森寒之意,但氣虛血虧的特征卻無法掩飾。

她沒有讓南宮傑扶著,而是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出了璃衡宮。她不能讓南宮傑看到她有絲毫的不適,否則他絕對會動搖的。

南宮傑一直目送著那抹纖影消失在視線裏,這才進了門。

走到長亭的盡頭,雙腳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,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後,胡麗再也支撐不住,往旁邊的石桌上一頭栽了下去。

銀白的絲帶像棱羽一般從隔岸飛來,在胡麗撞到石桌以前纏住了她的腰身,將她直直的拉出涼亭,在半空急速滑行。

西莫收回絲帶,伸手接住昏迷不醒的胡麗,眸色中一片暗沈。

“小胡麗,醒醒!”在西莫強勁的靈力催動下,胡麗幽幽轉醒。她先是一驚,待看清眼前的人影後,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欣慰的笑道:“西莫,還好碰到你,否則就麻煩了!”

西莫蹙著眉,不解的問道:“小胡麗,我想知道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你體內的毒不是被狐王、長老和相師合力逼出來了嗎,怎麽會這樣?難道你的身體一直沒有恢覆?”

胡麗無力的靠在西莫的懷中,輕喘了幾下,細若游絲的說道:“我沒事,休息幾天就好了。西莫,能陪我在這兒呆一會兒嗎?等我的體力恢覆一些再送我回去。”

“你不是去找過南宮傑嗎?他沒有發現你的異常?不行,我要趕緊送你回宮,再讓南宮傑幫你看看!”

“不要!”胡麗慌忙拉住西莫的手,急急的說道:“西莫,我現在不能回宮,也不能去找南宮,我不能讓銀夜和南宮看到我現在的這個樣子。我可以撐住,只要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西莫神色一變,沈聲問道:“小胡麗,到底發生什麽事了?你有什麽事情非要瞞著狐王和南宮傑?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,必須立刻診治!”

胡麗深深的吸了幾口氣,喘息著說道:“我、我可以告訴你,但你要答應我,不可以告訴別人。塔羅體內的魔性覆蘇,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再次封印,唯一的辦法是換血。但,塔羅的體內有人類和銀狐的精血,狐族找不到合適的血源,所以、所以我請求南宮用我的血幫塔羅換血。南宮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,醫術精湛,經驗也豐富。我、我已經抽了三次了,再抽兩次就可以幫塔羅換血了,時間緊迫,絕對不能功虧一簣!如果、如果我現在的樣子讓銀夜看到,他會傷心難過的。”

“所以,你寧可冒著生命危險,也不願意讓他們擔心?”西莫面色鐵青,眼裏帶著隱忍的怒火。

胡麗困難的擡起頭,虛弱的說道:“我知道……你們都關心我,塔羅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,我必須要救他。只是抽一點點血而已,不會真要了我的命。這些天我一直都在進補,身體恢覆的也很快,再過十天,十天以後所有的苦難都會結束的。西莫,拜托你,先不要送我回去……。”胡麗的聲音越來越弱,西莫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。

他回頭朝璃衡宮的方向看了一眼,低頭對著懷裏昏睡的胡麗輕聲說道:“好,我答應你。我帶你回玉西宮!”

玉西宮的主殿臥房內,先是一批批宮女們來來去去,再是廚房的廚子忙得四處亂躥,整個玉西宮一片惶恐不安。

胡麗服了丹藥,也用了補血的湯藥,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。她的臉色白得像透明的薄紙,兩片柔軟的芳唇也失了顏色,一對長睫又黑又濃,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猶為突出。兩道細長的柳眉微微蹙起,雙手緊緊抓著錦被上的一角,顯得極為不安。

輕輕握著胡麗的一只手探了探,脈搏孱弱中透著一絲紊亂,時弱時強。又偏著頭靠近她的心口聽了一會兒,西莫眼裏的陰郁更濃了。

心律不穩,脈搏也不穩,怎麽會這樣呢?

銀夜負手站在廊檐下,看著緩緩西移的暮色,沈寂威嚴的背影和面上冷寒的神色讓人不敢直視,卻也不敢忽視。

煙兒垂手站在身後,大氣也不敢出一口。

銀火急匆匆的從旁邊的小路上跑了過來,喘著氣躬身說道:“狐王,王後早就出了璃衡宮,司空昱看著祈南護法送她出門的。只是,司空昱怕被王後發現,便先行一步在路上等她,誰知道一直都沒有等到王後。他已經派隱衛去四下尋找了。

264像孕婦

“告訴司空昱,找到王後並確定她的安全後,派人暗中保護著,不要驚擾她。南宮那邊你再去看看,問問王後今日的狀態如何,有何異樣。”銀夜清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喜怒,俊逸的臉上卻是層層疊疊壓抑的郁色。

“狐王,奴婢要不要再去準備一些酸梅和參湯?”煙兒怯怯的問道。

銀夜揮揮手,淡聲說道:“去吧,多備一些酸梅和養血補氣的藥膳。”

煙兒領命退下。

落日的餘輝中,銀夜頎長的身影被拖的長老,漸漸淹沒在一片暗色中。

胡麗一覺醒來,天邊已經一片暗沈的暮色。揉了揉迷蒙的睡眼,正想喊煙兒,擡頭看見西莫燦爛如春花般的笑臉。

呆立了一瞬間,胡麗驚得從床上連滾帶爬的滾了下來。西莫本能的彎腰去接,兩人尷尬的撞在一起,又不約而同的扭在一起摔倒在地。胡麗也不管有沒有摔著,嘴裏只顧著慌慌張張的嚷了起來:“完蛋了,我都出來一整天了還沒有回去,銀夜肯定急死了,要是被他發現那可就麻煩了!”

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迷迷糊糊中的胡麗扶了起來,看著她恍恍惚惚的樣子,西莫不悅的說道:“你還是先顧顧你自己吧!感覺怎麽樣?好點了沒有?”

胡麗原地轉了個圈,揉著眉心苦著臉說道:“我很好,只是頭有點疼。時間不早了,我該回去了!”說話間,人已經朝門外沖了出去。

“等等,我送你回去!”西莫無奈的嘆了一聲,追了出去。

兩道銀白的身影在黑夜中一前一後,不著邊際的對話遠遠傳了過來:

“小胡麗,你慢點!你的身體還很虛弱,不要用靈力飛行,不然你會暈倒的!”

“唉呀,西莫你快點兒。我分不清方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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